一场对扭转湘鄂赣苏区紧张局势起了重大的作用的战斗
一九三三年春,我们接到省委、省苏维埃、省军区的联合命令,命令我团火速参加株木桥战斗。
听说要打仗,部队的情绪十分高涨。全团接到“火速向株木桥前进”的命令后,不到两个钟头,便一切准备就绪。早饭后,全团连以上的干部简单地开了个会,便出发了。
东方灰蒙蒙的时候,我团静悄悄地进入距敌人阵地仅一里多路的地方。我团任务是在株木桥东南方向钳制敌人兵力,保证友军全歼敌人。早晨七点钟,战斗正式打响了,我红三师从湖北方向赶来,他们在株木桥西边的大山上与敌人接火。战斗打得很顺利,一冲就把敌人赶到山下的丘陵地带,整个西边的大山被我红三师占领。敌人不死心,又继续向西边山上猛攻,妄想夺下红三师占领的山头阵地,敌人在水里泥里向西边陡山上爬。我们红三军的机枪、手榴弹一齐倾泻下来,敌人被打得抱头鼠窜,又滚回山下的丘陵地带。
在敌人向西边山上冲锋时,我团在敌人背后来了一个猛冲,一举占领了敌前沿处的阵地。这时,株木桥四面山中响起爆豆似的枪声,敌人被压缩得战斗范围越来越小,在大雨中四处叫喊,互相簇拥着。敌人夺西边山头未成功,又向北面山头蠢蠢欲动,他们想夺取北面山头逃跑。但还没有等他们冲到山脚,我十六军早在那里等候他们多时了。山头吐出一片火舌,接着敌群里又冒起腾空的黑烟。我十六军的机枪、步枪、手榴弹又把敌人压下来了。这回,山下的丘陵地带也都被我团占领了,敌人只好折回头又向株木桥中间的一条田垄里撤退。
这条田垄有二三十里长,两里多宽,上万的敌人一窝蜂似的拥在这里,被我们牢牢地包围着。这时敌人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他们在田垄里互相叫骂着。敌人估计我们的兵力不多,不敢贸然进攻。便用讽刺的口吻向我军喊话:“你们敢上来吗?受得起我们的机关枪吗?”
我们听到敌人的喊声,又好气又好笑,真是打肿脸充胖子。于是我们组织了一批战士向敌喊话:“你们被包围了,快投降吧!不要死到临头装硬汉!”我们一方面集中火力向敌群射击,一方面向敌人喊话,严密地监视敌人,以防他们突围逃跑。战斗进行着,双方对峙着……
夜幕降临了,战斗停息下来。四面山上的红军战士,在雨夜里坚守着。我们都知道,此刻敌人正想尽一切办法,企图冲出我们的包围逃跑。这时,我们接到上级命令:组织马刀队,趁敌人准备突围之前,杀入敌群打乱敌人的突围计划。
接到命令后,大家都站在山坡、平川、山坳里,从背上抽出雪亮的马刀,没有马刀的早把刺刀上到步枪上。不到一个钟头,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了敌人。大家伏在地上屏住呼吸,等待进攻的命令。这时敌人调动兵力的混乱场面,全出现在我们面前。一直到我们看到进攻的信号(点几堆大火)敌人还莫名其妙呢,以为是红军要烧火做饭。
进攻信号发出后,我们一跃爬起冲向敌人,马刀直朝敌人头上劈去。我们从四面山上冲下来,敌人人喊马嘶,在田垄里到处逃窜。一场激烈的混战开始了。刀枪相击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时而冒出金属击撞的火星。我们和敌人枪对枪、刀对刀地厮杀,有的同志马刀被敌人枪托打飞了,同敌人滚到一起拳击。有的夺过敌人的刀、枪,迅速闪过敌人再回杀敌人。我们的战士边杀边喊:“快投降吧!不缴枪小命就交待啦!”
半夜时光,田垄南边的敌人大部分被我们消灭了。没被消灭的敌人,也被我们赶到田垄以北,我们又从四面压过来,缩小包围圈。敌人还企图夺路逃跑,拼命向我们射击。
我红三师趁敌人混乱时,直捣陈先中的指挥所,把敌人的指挥军官击毙,砍伤一个旅长,连他们的警卫连也一起消灭,夺重机枪七挺,步枪百多支。可惜的是,陈先中这个狡猾的老土匪逃跑了。
战斗结束了,我们消灭了陈先中、李觉匪部。这支溃不成军的残兵败将,半年都没有整编起来;同时也给了其他敌人一个教训,不敢进攻苏区。我们虽然牺牲了几百人,付出重大的代价,但对扭转当时湘鄂赣苏区的紧张局势,起了非常重大的作用。 (本文作者:罗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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