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枪声

2021-05-12 15:01:51      点击:

1949年的一天,一支经过长途跋涉的解放军小分队,迅速地接近株潭镇,向围守在镇子上的国民党残匪和反动地方武装开展了攻击。炒豆般的枪声响起来了。

一会儿,镇子边的枪声渐渐弱下来了,小街上传来一阵乱哄哄的人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一个粗野的声音在街上吆喝着:

“大家听着,共匪打进来了,今后谁要是和他们来往,老子的枪可是长了眼睛的!······你他妈的,快走!

李老汉在家对着门缝一瞧,不由得惊呆了,他儿子大贵和镇上的几个小伙子被匪首陈大麻子和群匪们用棕绳捆着,赶着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叫着威胁着老百姓。

李老汉再一瞧,匪徒们已押着人转过一个山嘴,消失在山里了······

这时,镇子头冲过来一队解放军。为首是队长郑雄,通讯员小赵和一群战士紧紧跟在后面。许多老百姓立即涌上街头,迎接解放军的到来,李老汉也夹在人群中,他早就听说解放军就是当年的红军,是穷人的救命恩人,于是,他立即找到郑队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哽咽着说:“好人啊!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吧!大贵他······他被陈大麻子抓走了”。

原来,早半个月前,陈大麻子带领一伙残兵败将从前线溃退下来,与当地反动武装合为一体,盘踞在株潭镇上。他们在镇上无恶不作,搞得鸡犬不宁。前天中午,李老汉的儿媳桂枝到菜园里去摘南瓜,不料被陈大麻子和几个匪徒撞上,桂枝躲闪不及,被陈大麻子拖到茶树下奸污了。最后,几个匪徒又把桂枝轮奸了。桂枝没脸见人,一头扎进桃花潭里自尽了。大贵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大吼一声,随后操起一把柴刀,去找陈大麻子拼命。可是还没近陈大麻子的身,便被匪徒们抓了起来。

李老汉叙说到这里已是泪水纵横了。战士们一个个怒火满腔,齐声说:“队长,下命令吧?把陈大麻子这伙龟孙子收拾掉!”

郑雄冷静地说:“陈大麻子跑不了!但是,我们刚到此地,局面还没打开。这里山高林密,我们不能贸然进击。况且敌人还有五十多个,我们才三十多个,敌众我寡。眼下的任务,要迅速发动群众,建立民兵组织,把敌人一口口吃掉。”又安慰李老汉说:“大贵他们我们一定设法打救。你就安心的养几天身子吧。”

当天,小分队砸开镇上一间米栈。米栈老板已随陈大麻子逃上了镇子北面的峰顶山,栈里只留下一个伙计王开。王开见郑雄领着老百姓前来装米,连忙笑咪咪地迎了上去。他说:“队长,我正要去找你哪”!他接着领着郑雄径直来到米仓边,打开锁,指着空荡荡地粮仓说:“老板黑了心,早几天就让陈······陈大麻子派人把粮食运上山去了”。

米栈的人越聚越多,有的搭着空口袋,有的担着米萝,叫苦声咒骂声混成一片。

郑雄思索着办法,只见王开转身站在群众面前,大声说:“乡亲们,俗话说得好,亲不亲,故乡人。我王开好歹也是一个镇子上的人,不能眼看着大家挨饿。昨天晚上,我起来解手时,发现老板带着几个土匪把余下的几袋大米抬到后院去了。”

随着王开的一席话,众人一下子涌进了后院。在后墙边上有株一人合抱的香樟树。王开四处瞧瞧,然后围着樟树转了二圈,他一跺脚,说:“到这里来挖挖看。”

通讯员小赵和几个战士举起锄头就挖,果然挖到松土。再挖下去,原来是个地窖,里面整整五袋大米。

郑雄只觉得有点蹊跷,但一时也无法捉摸,他来不及再去思索,就叫炊事班长按人头把粮食分了给老百姓。

下午,镇上召开群众大会,当郑雄提出建立民兵队时,王开第一个举手报名,接着又有二、三十个青壮年报了名。大家见王开表现积极,便推举他当民兵队长。郑雄派小赵和几个战士带领民兵搞军事训练,剿匪的准备工作迅速开展起来了。为了稳定群众情绪,保证剿匪工作顺利进行,郑雄决定派一部分战士和民兵进城运粮,由小赵和王开带队。说也奇怪,第二天,运粮的队伍回镇时,在一个山坳边遭到了土匪的袭击。幸亏郑雄领着人马及时赶来,才避免了过多的伤亡和损失。遭受了敌人的伏击,战士们心里很是窝火,郑雄的心情也很沉重。敌人的企图很明了,一是要抢粮,二是妄图吃掉小分队。他们是从哪里摸到我们的行动计划呢?

郑雄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从各方面的情况判断,很可能是内部出了奸细。

夜里,召开小分队与民兵队联席会议,郑雄总结了这次运粮的经验教训,接着便开始布置任务。他说:“明天清早,我再带队伍进城运粮,留下一个班的战士协助民兵驻守镇子,请王开队长负责。”

“郑队长,我······”王开说。

郑雄看了看他,接着说,“大家如果没有意见,会就开到这。早点回去休息吧。”

夜深了。镇子上乘凉的老俵都进屋睡去了,郑雄屋里的灯光很快地熄灭了。

这时,镇子上闪出一条黑影,借着星光,只见他一会儿贴着墙根匍匐爬行,一会儿隐身墙角侧耳聆听。确定没什么动静,才蹑手蹑足地摸到了镇外。待巡逻的战士一过,他飞快地窜过马路,向峰顶山奔去。

突然,两条黑影从路旁草丛中跃起,远远地跟上了前面那个黑影。

前面那个人撇开山路不走,沿着山脚左拐右拐向山上摸去。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他在一堵石崖前停了下来,这石崖被上面垂下来的山藤蔓子遮得严严实实,在夜里愈发显得森严。

“咕咕咕——咕”

这人面对石崖发出联络暗号。片刻,石崖上也传来同样的叫声。随即,山藤蔓子掀开了,石崖中部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条粗绳从洞里放下来,底下这人一把揪住,脚蹬着石崖,几下子就捋了上去。绳索收上去了山藤蔓子又遮住了洞口,一切又都恢复了夜的宁静。

这一切,被后面两个跟踪者看到了,只是光线太暗,未能看清进洞那人的面目。

两个人头靠头商量了几句,便分开在石崖两边的树底下埋伏起来了。

话说大贵和镇上的几个小伙子被陈大麻子抓上峰顶山后,两天来一直被关在山洞里。这天夜里,突然“扑通”一声,暗洞上那块青石板被人掀翻了。看守大贵他们的匪哨,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叫道:“哪一个?”

两个人从暗洞里接连跳将出来,其中一个大骂一声:“你他妈的,多管闲事!”

大贵听来声音怪熟,再仔细一看那人身架,心里惊叫:原来是王开!想不到这青石板下竟是天然的地道!

陈大麻子和米栈老板提着枪从洞里跑出来,见是王开,忙问:“王老弟,怎么你今天直接来了?”

“哎呀,情报重要啊!叫别人转告我放心不下。”王开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接着说,“司令,参谋长,解放军和民兵的人员情况和武器装备我全部记在上面。交给你们了。”王开环顾了一下四周,又说“明天,解放军和民兵大部分都进城运粮,我在镇上留守。趁这机会,司令带人到松树坳——”

米栈老板拍拍王开的肩膀,说,“老弟,莫慌。到洞里去仔细商量。”

大贵听到这些,暗叫不好。看来王开已经骗得了解放军的信任,如果让敌人的阴谋得逞,解放军肯定要吃大亏。不行,得设法下山告诉解放军。大贵悄悄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伙伴福根。大贵又躺在地上,用嘴咬开福根手上的绳头。福根解下身上的绳子,连忙帮大贵也松了绑。接着,他们又悄悄地回到洞口照原样坐下,紧张地注视着对面洞子的动静。

大约过了一支烟功夫,王开从洞里出来了,来到暗洞边,一缩脚钻了下去,然后伸出手拖过青石板盖住洞口。

这会儿,守在大贵身边的哨兵已经睡得烂熟。大贵一招手,二个人迅速地爬到洞的暗道口,轻轻地把青石板移开,一个接一个钻进去,然后把石板复原盖好。暗道里一团漆黑,全凭着手脚摸索前进。

王开钻进暗道后,待来到洞口,他掀开山藤正准备顺着绳子往下滑,突然背后猛地一声“王开,你往哪里逃?”,王开一惊,跌落下来,后面两个身影也紧跟跳下来,王开拔出手枪对准他们,狞笑着说:“好呀,大贵,你还没死呀,今天我要你们死个明白,老子现在假的是民兵队长,真的是陈司令的副官。”

王开正要举枪,冷不防从身后窜出一个人把他拦腰抱住,胳膊一扭,手枪掉了。王开挣扎着一看,惊叫:“啊?解放军!郑队长!”,小赵乘机上去把王开捆了。

大贵他们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只听见郑队长对他说:“你就是大贵同志吧?我们是镇上的解放军。我叫郑雄。”

大贵、福根高兴极了,忙将山上的情况和王开的活动告诉郑雄。郑雄知道情况紧急,马上推着王开向镇上赶去。

日头在山背升起来了,老鸦窝静悄悄的。两边浅山上,一群群麻雀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叫个不休。约摸六点钟光景,大路上出现了人影,三个匪兵排成三角队形东张西望地顺大道走来。随后,匪军大队开了过来,陈大麻子和米栈老板提着手枪走在队伍当中,不时催着匪兵们快走。当匪徒进入老鸦窝时,突然只听得“砰”的一声枪响,顿时,老鸦窝里枪声大作,山头上解放军两挺机关枪猛然地向敌群扫去,一挺堵住敌人前进的道路,一挺断了敌人的后路。

敌人被这意想不到的伏击打懵了头,乱成一团麻。陈大麻子挥着枪吼道:“弟兄们,给我打,打呀!”他自己却和参谋长闪身躲进了一丛乱石之中。郑雄见时机已到,忽地从掩体中站起来,大喊一声:“同志们冲啊!——”

战士们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民兵们挺着大刀、梭标,一齐冲下山去,漫山遍野响起一片喊杀声。李老汉带着群众赶来,敲起密集的锣鼓,为战士们助威。山窝里的匪兵见满山的人马冲下来,腿都吓软了,一个个乖乖地举枪投降。

大贵奔过去正要缴一个匪兵的枪,突然,“叭”地一声,前面乱石丛中射来一发子弹,击中了他刚要拿枪的手臂。郑雄眼明手快,“啪啪”两枪过去,乱石后那颗还没缩回去的人头顿时开了花,只见晃了两下,那人就像醉汉似地倒在地上。大贵看清那是米栈老板,猛然发现乱石后又一个人影晃动,他连忙把郑雄往地上一扯,两人刚扑倒地上,“啪啪”两枪从他们头顶飞过。那人见没打着他们,举起枪又打。说时迟,那时快,大贵一个翻滚,咬着牙顺势一枪,正中那人胸窝,只见他打了几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此人正是刘大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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